小百里

霹靂粉素粉緞粉,本命受。素攻素黑請繞行,免傷和氣~

《无双》(龙素, 无责任还债肉 ~>_<~ ,引子)


诉衷情

莺语,花舞,春昼午。雨霏微,金带枕,宫锦,凤凰帏。弱柳蝶交飞,依依。辽阳音信稀,梦中归

——温庭韫
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
午后最爱困的时光,日理万机的儒门龙首向例是要歇一歇的。

多半是墙边的自鸣钟响了两下之后,龙首会搁下在文章上勾画的朱砂笔,有时还会闭上眼,捏捏发酸的眉心。

于是纹着朵朵观音素1的屏风被移走,宫装打扮的女侍们鱼贯而入,倘是春夏,便是一波深深浅浅的绿,倘是秋冬,便换了暖黄。

女官们手中皆捧着物什,低眉敛目,寂然有秩。行动间脚步声都被压至最低,只闻腰间玉饰随着柳腰款摆,叮铛悦耳。

软榻上已备下轻厚软絮,龙首先是端坐,由跪在塌下的侍女替他脱了靴,便歪了身子,靠在用宁心静气的药材制成的垫枕上,微眯着眼看他素来宠信的女孩儿自随身的绣袋里一一取出火镰、火石、蒲绒儿,背过身去,再转回头时手里便拢了一团儿火,另一只手单捧着那翠嘴玉尾犀角杆的烟枪送到自己嘴边。龙首用嘴含了,女孩儿方从从容容地将烟点着。

那烟是熏过花的,抽起来别有一股幽兰清香。龙首便在这绵绵幽香中阖了双眸,修长的手指却爱在烟枪上流连,指尖依着枪嘴的绿荷叶悠悠勾勒出并蒂齐开的两朵粉莲。

大抵这世间之物,美好至七分是福,到了极致便成了祸。如同青史上那些无端背上祸水骂名的红颜,这柄用料奇珍、鬼斧神工的稀世之珍,当年也曾掀起过一场轩然大波。

当年经历过那事的女官们还记得,那时仪制司上上下下的官员乌压压跪了一地,个个面容哀戚如丧考妣,或激亢或哀伤地引经据典曲曲折折反反复复地向他们的主子进言,足足地消磨了一整天。而如此这般的阵仗,竟不过是因为这柄烟枪,出自一个寡妇之手。

寡妇寡妇,丧夫为寡。在民间寡妇是被视为不祥的。儒门不论鬼神,却依旧视孙寡妇一双巧手如洪水猛兽,直呼儒门最重礼制,言必有规、行必有章。那失夫之女合该以死殉节,如今不死便罢还要抛头露面,而堂堂儒首居然还对其手艺青眼相加,成何体统?

成何体统? 

龙首唇角微扬,浅浅梨涡聚起寒霜。

但,体统却是什么呢?

之后自然是雨过天晴。龙首甚至不记得他当初对那些磕头如舂米的官老爷们说了什么——那些,原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事情。

半梦半醒即将会了周公之际,只听那奉烟的女官用黄莺一般的嗓音道:“主子,该换边儿了。”

龙首于是起了身,歪向另一边,再看那女子熟练地燃了另一袋。如此方可避免把脸睡歪了,有损龙颜——看,龙首也并非全然不顾儒门的颜面的。

烟尽了,又有另一名小侍端了犀玉镂金的水盘来,水里飘着白菊花瓣。龙首就着芬芳谣郁的水净了手,接过女官奉上的香帕,热热地匀了面,可怯烟容。末了也会填补些小食,进一碗润颜汤,或是鸡生粥什么的。

龙首素来是喜欢屋里敞亮的,除非刮风下雨的日子,女官们总会高高地卷起珠帘、开了轩窗。龙首便就着窗外的姚黄魏紫慢条斯理地进食,偶尔会有远处小儿们的嬉闹声飘进窗栏,清冷的容颜上也会染上一丝笑意。

但那毕竟是太偶然了。谁会允许淘气的孩子在儒门外面大声喧哗,失了仪呢?

比儿童的欢声更稀有的,是传令官在门外候着——此时并非儒门中人觐见儒首之机,故只能是儒门之外的人,或曰,江湖人。

龙首掂着那竹泛柔香、暗缀莲花的名刺思忖了半晌,犀利金眸中终于蒙上一点趣味

“清香白莲素还真吗?请他进来吧。”



评论(3)
热度(29)

© 小百里 | Powered by LOFTER